【周叶】11/05（7）
Chapter 6 開不了口
興許是國家隊員過度興奮，比賽完後的慶功宴開始沒多久，不勝酒力的葉領隊第一個就被啤酒灌醉了。
好在葉修酒品不錯，沒有大哭大鬧只是昏昏欲睡而已，周澤楷和蘇沐橙合力把他扶到一旁沙發上躺好，也許是因為好不容易放鬆下緊繃已久的神經，沒多久辛苦的葉領隊就呼呼大睡，清醒的兩人對看一眼，露出拿他沒辦法的縱容笑顏，又各自返回座位。不過，周澤楷走沒兩步，又返回沙發前，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葉修身上再次往回走。
聯盟非常有先見之明，為了配合職業選手的酒量，特地安排擁有大型宴會廳的酒店入住，慶功宴吃完搭個電梯就能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大神們一一送回房間。
果不其然，其他大神們雖然沒有像領隊一樣一杯倒，在宴會結束前還保持清醒的大概只有張新杰和周澤楷了，就連兩位姑娘都有了七八分醉意。
工作人員協同清醒的兩人來來回回好幾趟，才把一群大神們送回房間，本來周澤楷是想第一趟就先把葉修送上樓的，不過另一邊的工作人員遞過來一個『實在是hold不住孫翔，輪迴隊長救命啊』的眼神，讓他只能先過去幫忙。
沒辦法，輪迴隊長也是第一次見到喝醉後的孫翔，哪裡知道他會這麼頑強，講什麼都不聽，還差點讓兩位個子比他嬌小的工作人員飛了出去。幸好他還認得出周澤楷那張臉，一看到自家隊長主動就把手臂攀上周澤楷的後頸，嘴上斷斷續續嚷嚷著『隊長，我們輪迴也要拿下冠軍！』之類的醉話。
周澤楷聽了之後，沒有因為孫翔說的醉話而隨意敷衍，反倒很認真地回覆『嗯！一定！』，就差沒來個擊掌還是勾手約定了。周澤楷也沒打算這麼做，他深深體會到剛剛小助理的心情，趕緊示意另外來個人攙扶起孫翔另一邊，才能順利往樓上邁進。
等到把大批太過興奮且瘋言瘋語的醉漢處理完畢後，剩下的最後一批都是些比較好搬運的，周澤楷返回沙發前扶起葉修，張新杰則是攙著張佳樂，和其他幾位收尾的工作人員一同離開。
葉修在周澤楷伸出手攬住他的腰側時，就已朦朦朧朧地轉醒，略略睜開眼皮，視線所及全是陌生的景象，他本來應該要緊張的，卻在聞到周澤楷身上特有的味道莫名感到心安，自動闔上雙眼，腳步也順著青年的引導踏入電梯。
電梯裡面旅客不少，進進出出走走停停，把兩人默默擠到角落，看起來就像是周澤楷把葉修抱在懷中一樣。葉修感受到青年的體溫沿著兩人接觸的部分擴散開來，穿透四肢順著最接近心臟的那條路直闖而入，在自己的臉頰上開出紅色的美麗花朵。
葉修有點難為情，想張眼確認，有沒有其他人注意著兩人過於親密的姿勢，又怕被周澤楷發現自己早已清醒，卻還賴在對方懷中不肯離開。
幾度掙扎下，葉修還是選擇瞇起眼睛，藉由電梯周圍的鏡面反射來偷偷觀察。也許是此時的旅客大多疲累不已，也許是周圍瀰漫著淡淡酒味大家都了然於心，沒人把目光投向兩人所在的角落。
除了周澤楷本人。
兩人視線彎彎繞繞，穿過重重障礙在某面鏡子裡相遇的瞬間，溫柔的擁抱立刻變了調，各懷心思的下意識反應讓兩人僵硬了兩秒鐘，周澤楷率先回過神來，緩緩放開環住葉修腰後的手臂。
突如其來『叮』的一個聲響讓葉修猶如驚弓之鳥，硬是往無法再後退的角落縮進去，周澤楷一時間手足無措，茫然中帶著不安的眼神全部表現在臉上，聲音噎在喉嚨半個字都說不出口。
「周隊，我們的樓層到了，需要幫你扶葉神嗎？」按著開門鍵的助理等不到角落的兩人走出電梯，只好出聲詢問。
聽到助理的話語葉修連忙探出頭來，「等小周一下，然後麻煩你順帶幫我按個頂樓，我去抽根菸醒醒腦。」
背對電梯口的周澤楷望著葉修刻意撇開的側臉，沒多說什麼，轉身便跟著助理離開電梯，卻在電梯門即將闔上之前再次快速轉身，瞬間捕捉到了電梯裡面葉修投射過來的視線。葉修的眼神過於複雜，帶著周澤楷看不明白的情緒，隨著電梯門漸漸關上而消失。
周澤楷站在電梯前，看著數字漸漸上升直到頂樓後，才返回房間。
……
推開溫室花園的厚重玻璃門，葉修感到一股寒意竄入衣縫，八月晚上的蘇黎世溫度還是偏低。從比賽會場回到酒店再到樓下宴會廳，全程都有恆溫空調，厚外套自然順手遺忘在房間內。此刻踏入花園，還挺呼應剛剛自己的說辭，果真適合醒腦，葉修忍不住笑了笑。
唯一可惜的是，剛剛太過匆忙，現在才想起來，自己的菸和打火機放在厚外套的口袋內一起留在房間了。
世邀賽期間，葉修偶爾會來到這個頂樓花園抽上幾根菸，有時想想戰術，有時轉換心情。不過他倒是沒在這裡想過周澤楷的事，應該說密集緊湊的賽程讓他無法多想其他，是直到剛剛在電梯中看到對方專注又帶著寵溺的眼神，讓那些穿越過的記憶又鮮明起來。
甚至讓一向臉皮不怎麼薄的葉領隊，拿著憋腳的理由無措地逃開。
走到那張熟悉的長椅前坐下，葉修仰望著滿天的星空，想著剛剛的事，想著周澤楷。
說實在的，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剛剛會有那樣的反應，周澤楷只是單純地幫忙把醉酒的前輩送回房間而已，什麼多餘的動作言語都沒有，在外人看來是很正常的舉動，到了自己腦中卻顯得彆扭無比。
大概是因為自己知道對方的那點心思，而對方卻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吧。葉修忍不住又笑了，這話聽起來還真像繞口令，彎彎繞繞就到了自己心裡去了。平常的自己哪有空閒想這些，一定是放下心中的那塊大石後，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才趁機一擁而上霸佔了腦袋。
只是葉修還沒來得及理清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，背後的那扇門再次開啟。沒多久一件外套披上了他的肩膀，熟悉的淡淡菸草味再次縈繞在鼻尖。
葉修探入口袋，熟練地從菸盒裡掏出一根菸點上，深深吐了一口氣緩緩開口，「小周，你對我也太好了，明天過後，沒有你在身邊，我該怎麼辦啊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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